我们生活在牛顿世界里,生活在大自然中,摸得到,看得到,直接影响我们生活的是牛顿力学和博物学。量子力学也好,分子生物学也好,似乎对科学家更有用处,普通老百姓一般是弄不懂的。博物学则全在我们身边,尤其当考虑到可持续发展、环境问题时宏观生物学或博物学就成为必不可少的科学领域了。
在中国,云南是一块令人神往,美丽而神秘的自然王国。那里不但自然之美可称全国之冠,人文的传说更是使人情感冲动。香格里拉的故事讲起来仿佛把人带到了仙境。丽江古城与江南北乡相比去掉了脂粉气,显示的是大度而委婉;从高高的玉龙雪山南下直到西双版纳的热带丛林,大自然景观变化之大开大合令人神往、心灵为之震颤。人们津津乐道的茶花、云烟、云腿、滇红茶、红豆杉、美登木、金丝猴,甚至大象,数不尽的大门然的故事真是一个巨大的自然博物馆。这是中国最神奇的一方宝土。
讲述云南的著作已经很多了,然而近日渎了《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一书却增加了我更加深刻的思考。这是一本人文和自然结合的内容极其丰富的人文科普读物,足这国著名的植物学家、博物学家蔡希陶先生一生奋斗的忠实记录,又是对云南植物园和云南丰富的自然资源的详细讲述。尽管蔡希陶的传记和云南热带植物园有关专著都已有山版,但是从博物学角度叙述’—位专家的艰苦卓绝的科学—生的历程和在这个领域中人和自然对社会的贡献娓娓述来的生动活泼的文章却无法令人释卷。
这本书中对中国的植物学的发展是从讲述蔡希陶的一生而带出的一个简史。蔡希陶踏入植物学领域是从参加静生生物凋查所开始的,而走上终生为之奋斗的云南则是受了调查所所长胡先骗先生的影响。这段过程写得非常生动,植物学界的两位元老秉志和胡先马肃对中国植物学的发展功不可没,也是蔡希陶的引路人。人的教育和成长需要引路人,而引路人需要的则不单是科学的深厚修养,更要有高标准的做人原则,胡先马肃就是一位具有人文索质的科学家,那种敬业和开创的精神对蔡希陶的启蒙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全书中贯穿着蔡希陶的创业精神,在这种艰苦的过程中,他对云南的植物、生态等方面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昆明黑龙潭创建的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成了中国抗战时期坚持科学研究的一面旗帜。今天的昆明植物研究所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成长出来的,著名植物学家吴征镒先生曾说过:“黑龙潭是旧中国的一个植物分类活动中心。”中国的植物园的建设和发展是中国近代自然科学发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植物园的建设代表着一个国家自然科学发展的水平。西方先进国家都有规模宏大的植物园,如英国的邱园、德国的柏林植物园、美国的阿诺树木园等等。植物园的功能是多方面的,是最好的科学研究场所,是重要的科普园地,是提高人民文化修养的最好的教育基地,而且又是人们休闲的最佳去处,近年来又成为环境保护的宣传重要阵地。
昆明植物研究所和植物园的建设和周恩来总理的直接关怀有关。30年代云南地处边陲,各种条件可谓极差,但云南的自然资源则又是极为丰富的,蔡希陶则以无比艰毅的精神紧紧抓住后者顽强地开创了云南植物研究所的局面,随后在1959年在勐仑葫芦岛开始兴建热带植物园,1972年升格为中国科学院热带植物研究所,蔡希陶出任所长。这位奋斗一生的植物学家终于完成了他的心愿,从昆明到西双版纳,这30多年的艰苦历程在书中有了详细的叙述,极为感人。蔡希陶献身科学事业的精神代表着科学家应有的品质也是一个典范。
生物学在20世纪的发展从宏观生物学到生物物理到分子生物学,对生物和生命现象认识越来越深入,DNA结构和功能的确定,生物克隆等等无疑是里程碑式的成功。然而宏观生物学仍然和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这就和量子力学与牛顿力学不可只选其一一样,我们生活在牛顿世界里,生活在大自然中,摸得到,看得到,直接影响我们生活的是牛顿力学和博物学。量子力学也好,分子生物学也好,似乎对科学家更有用处,普通老百姓一般是弄不懂的。博物学则全在我们身边,尤其当考虑到可持续发展、环境问题时则宏观生物学或博物学就成为必不可少的科学领域了。
云南是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可研究,可开发的东西极多。蔡希陶与他的植物园和他的研究工作除了对云南植物考察研究外,物别注重植物资源的利用和开发。众所周知的云南“大金元”烟草的种植和发展带给云南的是名誉和经济效益,我曾于几年前到玉溪访问,知道云南种烟农民的收益和对这位科学家的尊敬和感谢。一位科学家能得农业和工业双重赞誉也是少有的,的确,蔡希陶的“大金元”让人怀念不已。橡胶的种植对我国国防有重大意义,蔡希陶50年代就开始了在云南种植三叶和巴西橡胶。至于食用食物,药用植物的研究都是蔡希陶非常重视的,直至后来对美登木的研究都留下了令百姓感激的记忆。
云南——植物园——蔡希陶,一个自然与人生的互动的故事,听起来令人激动。这本书的另一个特色是书后的索引,翻开索引看下去,一串串的人名,献身生物学的科学家人名一一出现眼前,是一个跃动的历史,增添了本书的色彩。
(《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蔡希陶与世界名园》王雨宁等著/河北大学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38.00元)